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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3章、204章、205章哦!(3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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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3章、204章、205章哦! (36)

了幾個時辰,她就是不願意下床上車上試試!”

李眠兒聽聞,只道了聲:“走吧!”便朝堂外步去。沒走兩步,她轉頭對藍錦囑道,“你回昭園,把我桌上手抄的那本冊子拿來,要快!”

藍錦領命而去。

疏影忙快步跟上,到了東廂房門外,她止住腳,對李眠兒打著手勢,意思她就不進去了。要留在外面守著。

李眠兒點點頭,揭起門簾,進到屋子。

裏間的臥榻上,陸湘靜靜地盯著帳頂發呆,四肢癱軟。沒有活氣,聽見屋內的動靜,她也權當聽不見,眉毛都不提一下,更沒有轉頭看看來者何人的意思。

李眠兒立在幾步之遙外,一聲不響地看著,若是換作別人的話,就算她救了王錫蘭和疏影,自己肯定是對她感激,但或許不會這般上心地左一趟右一趟親自過來勸慰。

因為從陸湘的身上,李眠兒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部分縮影。一樣不畏約制得地追尋自己的真愛,不同的是,自己愛有對等的回報,而陸湘得到的是王錫蘭的憐憫和同情;不同的是,自己付出了失去至親之人的代價,而陸湘則付出了身體遭受重創的代價。是以,對於陸湘,她心存有敬重和嘆服。是以,她真心想助她這個可憐的女子!

而她也堅信陸湘是個好女子,將來不會借著王錫蘭夫婦對她的歉疚之情而橫加索取,甚至暗中耍手腕。

呆立了許久,藍錦拿來她平日從各家名著上抄謄裝訂而成的書冊,裏面都是一些自己覺得至真至理的句文,希望陸湘看了之後,能夠想開一些,很多事情有利有弊,身體傷殘了,未必就意味著末日的來臨,相反,它有可能讓你重獲新生。

這麽想著,李眠兒從藍錦手中接過手劄,慢慢走到陸湘的床沿,側身坐下,將書劄放置在她的床頭邊上,靜靜地看著她的臉,半晌後,輕輕對她語道,卻是略過書的事:“不管怎麽說,近些日子,你也看見侯爺夫婦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了!有了他們的庇護,至少今後你在侯府裏面是沒人敢給你氣受的,這樣無論是相較陳王府還是陸家,你都算有福氣了!眼下,唯一能給你氣受的也只剩下你自己了!倘若你執意與自己過不去,別人再怎麽費力也是無撤的!既然命運這麽註定,你又能怎麽辦?與其滿心怨恨地活著,倒不如活得自在一點兒!”

她說了這許多,然陸湘的面上仍是一點動靜沒有,李眠兒該說的能說的也就這麽多了,以後的日子,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!

最後看了陸湘一眼,李眠兒即起身出了房間,到外頭匯合疏影離開東廂。

回到昭園後,李眠兒支開藍錦,然後將衣櫥裏頭的衣服通通拿出來,從中挑了幾件,以自己拙劣的縫藝小意縫制著,忙活了半天,總算是把原本華麗無可名狀的衣裳弄得平庸不堪。

李眠兒看著自己親手制出的成果,無奈嘆道:如果有那種專程比試誰能把極品漂亮的衣服整醜,自己怕是可以比試比試!

用過晚膳,天黑已黑,她見周昱昭沒有來昭園,便簡單收拾一下前往昭書院去找他。

一是為告知他明日和疏影母女去白雲觀拜娘親的事,二是為了過去看看他,三還是為了過去看看他!

看衛的見是她,連通傳都沒有通傳一聲,直接引她進院,書房門外的守衛也是如此。

李眠兒進到書房裏時,看到周昱昭正盯著窗外發怔,而他所在的窗戶是能夠看到院中的情形的,何況此時雖是天黑,但院子裏的燈點得有如白晝。

可看周昱昭僵直的背影,怕是沒有註意到自己,就算註意到了,也因為心頭想著什麽極纏繞的心思,而把來人忽略了。

李眠兒沒有走到他的身後,卻是朝相反方向的書案邊踱去,悄悄翻看桌案上打開來的一本地理雜記,打開來的左右兩頁恰是描述有關廣西一帶的情致,她一看便起了興致,一口氣將前前後後十來頁通讀一遍方才解饞。

只是當她轉過頭,看向窗邊時,發現窗前的人已經沒有蹤影,她不由心裏一緊:這人怎麽這樣!自己專門過來看他,他竟一聲不吱地出門了!

腹誹間,她把書翻至來時的頁數,便掉過身子,準備提腳離開,不意間,感覺左側眼尾掃描到什麽事物,她轉眸覷過去,卻見周昱昭長身玉立地雙手抱胸倚在書櫃上,正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。

當發現屋內原是有人時,李眠兒下意識地唬了一跳,待認出是周昱昭時,她又忍不住動氣。於是,粉唇一撅,不搭理周昱昭,徑直奔至窗前之前周昱昭所立的位置。

“我在屋裏,又不會從外面再進來,你在那裏看什麽?難不成要我悄無聲息地走出去,再堂而皇之地從院子外頭走進來,也好讓你睹一睹翩翩佳公子的風彩?”周昱昭仍舊抱著胸,對著李眠兒嬌美的背影一臉戲謔。

李眠兒聞言嘟嘟嘴,沒有應話。

她身後的周昱昭輕笑兩聲,朝她一邊走來一邊說道:“我剛正琢磨著到底是九月十六娶你還是九月十八娶你!”

九月十六與九月十八不過兩日的時間,有那麽大區別,值得他這般費個心思,呆癡成那樣?

聽到他這話,李眠兒來不及羞郝,只禁不住暗翻一個白眼。

“這個自然是有區別的!”周昱昭似看透她的腹誹一樣,踱上前來,鄭重其事,“依我的意思,我恨不得立即馬上娶你,越早越好!可有那麽件杵在那兒,總得等解決了之後!那,我就寬限一個月吧,放到九月中旬。這九月份裏頭,十六和十八皆是頂好的日子!我更喜十八,可我更想早兩日娶你過門!所以,真是有點兒為難!”

李眠兒轉過臉來,有些吃驚地盯著周昱昭,方才聽到的那一串話當真出自眼前之人之口?這還是認識他以來,他一口氣吐字最多的一次,真是稀罕!

可回想他剛剛所說的話,她立馬又轉回頭,繼續目視窗外,不去看周昱昭的臉。

“你覺得呢?十六好還是十八好?”周昱昭倚到窗框上,雙臂抱胸,嘴裏問著李眠兒,眼睛則盯著天花板,心裏還在仔細盤算哪個日子更妥。

李眠兒低下頭,閉了閉眼睛,片時後她重新擡眸,沒有側過臉去看身側之人:“你便這般有把握月底能成事?”

“這是自然!明日姑奶奶即送文書過來,兩下相商具體入皇城事宜!後日我就領十萬將士入宮去,餘下三十萬繼續駐守裏、外城!”周昱昭見李眠兒似有懷疑之意,忙站直身子,詳細解釋起來。

後日!李眠兒小聲低喃,時間倒是與自己預估得大差不離。

第三百一十八回 幽絕處龍吟虎嘯(十四)

“秋尼那裏呢?”想到秋尼,李眠兒不無擔憂地問,心裏惦記著還差一件事沒做。

“他?”周昱昭凝眸定定地看向她,“為何你這麽在意他?”

“我自然是在意,在意他會不會關鍵時候出現變卦,給你出難題!”聽出周昱昭話中的言外之意,李眠兒暗翻一個白眼,卻又不得不耐下心地給他解釋。

即便她這般用心地解釋,周昱昭一雙精眸仍是久久沒有從她臉上移開,半晌過後,他才懶懶地雙手抱胸,倚到窗沿邊上,幽幽地說道:“秋尼其人,我還是很欣賞的!眼下他無非還對你生有覬覦之心!”說到這,他的目光再次覷向身前的李眠兒,視線當中夾雜了不少酸酸的情緒,“至於叛變,他倒不會!就算他有那樣的心,我也自有法子讓他知難而退!”

李眠兒被他盯得實在是渾身汗毛都有炸起,腳下悄然朝左移動兩步,避開他的視線,嘴裏應付:“那敢情好!”

應付完又覺得應付得有些牽強,某人定要不滿,遂將來此的目的道出:“明日我和翠姨、疏影母女倆去趟白雲觀!”

聞此,周昱昭臉上頓時肅整起來,提步趨至李眠兒跟前,小聲地問詢:“你確定不需要我給你娘重找一塊地?”

李眠兒搖搖頭,神情有些黯然:“罷了!那個地方就是遠了點,其實地方還算不錯了,況且你已經著人修整過了,以後你只要安排人手長年看守在那兒就行!”

“那李家呢?你幾個兄長?”周昱昭低下頭,伸手將她肩頭輕攬,“你有什麽想法?”

李眠兒聽他這麽問,一時也感慨萬千,怔楞了一會兒後,擡眸對上周昱昭的目光,啟唇:“對他們我並沒有刻意包庇的意思!你依章辦事便是!只是我想,最近幾年定是你用人之際。李家幾個兄弟雖不是曠世奇才,但都說得過去!也許對你還有用!”

李青梧盡管得太宗皇帝器重,可他畢竟算是學院派的文官,對於朝局想來起不到什麽至關性的作用,多是出謀劃策而已。依前日去裏城看李家所見的情形,昔日的溫國公府如今更盼著能托自己這層關系,得到周昱昭的垂憐。而自己本也不想趕盡殺絕,不如順水推舟送個人情罷!

“嗯!”周昱昭點點頭,伸手在她的肚皮上撫了撫,“用過晚膳了麽?”

李眠兒瞧他摸得暧昧。又見他兩只眼睛漸漸火熱。她不由立馬警惕起來。悶悶回道:“用過才來的!你呢?”

“我剛吃了盅面食!”發現懷中之人面上神情微變,周昱昭勾起嘴角,眼中情火更甚。

這時門外響起守衛的稟報聲:“主上,南秋王求見!”

守衛一句話入耳。李眠兒的身子本能地僵直,她也不知為何,面對秋尼爾嘉時,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!如果讓他看到自己與周昱昭這副光景,只怕事後又要說出什麽話來!

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,周昱昭嘴角笑意猛地收起,低眉打量了一下李眠兒的面部表情,見她神思飄遠,眼中即時泛起一波冷意。他擡起下巴。對著書房外,沈聲道:“今日身上乏了,讓他明日一早再來吧!”

“你這樣會不會怠慢了些?”李眠兒聽周昱昭語氣輕視,甚至連面都不露,就讓下人把秋尼打發了。心裏生出隱憂,秋尼那人深不可測,難保他不會節外生枝。

“那你這樣是不是又太慎重了些?”周昱昭語氣生硬,可話說得疏離,但手上卻是用力將她往懷中一裹。

李眠兒忙出手推他:“外面的秋尼還沒有走,萬一他真有什麽事,再三求見怎麽辦?”

然周昱昭見她阻推,憋了半天的醋勁頓時爆發:“我今個就不見他,他能奈我何?”說著,腰背一彎,長臂一伸,徑自將李眠兒往肩頭一扛,大步朝裏間邁去。

“你……放我下來!”李眠兒又是低呼又是擊打,但周昱昭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。

李眠兒意識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,又是羞又急,自己晚上過來書房只是單純為了看看他而已,根本沒有做其他的準備,是以,她壓著嗓子求道:“現在不行……都還沒有洗漱……”

聽她死命掙紮是為著這個,周昱昭心情登時好了一些,手上的力氣松了松,但腳下沒有停,此時已經到了裏間的床榻跟前,他把肩上的李眠兒朝床上一放,便開始更衣:“沒洗更好,你的味道才更濃烈!”說話之時,他的聲音已經走樣,氣息儼然紊亂。

聞言,李眠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鉆裏頭去,眼看周昱昭眨眼功夫就脫了身上的外裳,她緊張地縮在墻角,雖然這樣的事情歷經不是頭一次,但看到周昱昭此時的架勢,她著實淡定不起來,可想到不久將來的事情,她又鎮靜了下來,擡起眼睛,把周昱昭修長健碩的身形還有情動的表情深深印入心裏。

看到李眠兒滿目含情地看著自己,周昱昭身體止不住一抖,再不願耽擱,張臂便朝她撲了過去,一把將其揉進懷中。

兩人皆是聰明至頂之人,幾次磨合下來,已是摸透其中奧妙,很快他們就沈沈陷入似夢似幻的境界中去,世間再無別物,腦中再無他擾。

昭書院外,秋尼聽了守衛的回話,怔了怔,追問道:“房裏還有何人?”

“……”守衛面上一窘,但飛快掩飾住,只搖搖頭裝作不知。剛才他站在室外朝裏面稟話時,門簾被風吹得掀起一角,他擡眸間不意看到裏頭主上正和穆姑娘相擁相偎,主上這是不想被人打擾,才那般說法的,

秋尼一對鷹隼樣的眼睛自然將守衛面上神情彎化納在眼底,他舉眸朝院子裏頭張望了望,書房除了昏黃的燈光,看不到任何別的,但裏頭正在發生的事,他就如親眼看到一樣。

甩了甩衣袖,秋尼提步離開,心裏五味雜陳,袖中的拳頭握了又開,開了又握,握了又開,最終他長嘆一口氣,想到這樣的事也沒有幾次了,心頭的積雲不由微散,緩步朝著所住園子踱去。

直到子時的更聲敲過,昭書院書房的裏間內仍是暧昧成蔭。李眠兒明明已是倦得不行,但周昱昭的索求似是永無休止,每當她意識漸薄時,他總有法子讓她精神起來,陪他共赴極樂。

一夜就在書房度過,第二日醒來天已是大亮,李眠兒著慌,顧不及對周昱昭的戀戀不舍,起身更衣,她怕上午一會兒有人過來找周昱昭相商政務,還怕秋尼那家夥一大早跑來,想著,她可丟不起這人,便手腳麻利地揭被,趿鞋,額,倒回床上……

她還沒等站穩,柳腰就被一只大手撈住,身子騰空,連著一雙鞋子跌入周昱昭的懷中。

“鞋子——”李眠兒紅著臉羞呼。

“嗯——”周昱昭也不睜眼,閉著眼,抽出一只手,摘下她腳上的鞋子,順道一手再把她的兩只腳握在手中,五指手指在其來回上下摩挲。

李眠兒動彈不得,輕輕對他哄道:“天不早了,我昨日和疏影約好了,一早去白雲觀的!”

“嗯!不急,再睡一會兒,用過早膳我陪你去!”周昱昭將口鼻埋進李眠兒的頸間,不停地磨蹭她頸間肌膚。

李眠兒被他磨得渾身麻癢,又聽他說要與自己同去,不覺微訝:“你今日不是有許多事?有事你忙你的,我和疏影她們一起去也是一樣的!”

“我總該要去一趟的,之前一直抽不開身,這兩日沒別的要事,只等長公主的書信一件事!陪你拜完我們就回來!”周昱昭睜開眼睛,一臉還很惺忪,就伸著脖子在李眠兒的臉上輕吻一口。

“都怨你!”想到一會兒要去看望娘親,結果自己還在和周昱昭白日宣淫,按理應該拜前三日忌葷忌欲的,李眠兒不由惱羞,嘟著嘴轉頭對周昱昭怨道。

周昱昭輕笑一聲,收回撫在李眠兒腳上的手,用力將她掰向面對自己,一本正經地安慰道:“知道我這般不分晝夜地疼你,你娘在天之靈一定深感欣慰的!”

聽到周昱昭這般無恥又顛倒黑白的話,李眠兒頓覺無力,可不教訓他又不甘心,於是捏了拳頭想在他身上捶那麽幾下,可自己這點力氣,捶他幾下還不如撓癢,便拉起他的小臂至嘴邊,哼哧,給他咬上一口狠的!

“噝——”周昱昭齜牙呼痛。

李眠兒剛趕忙趁機從床上爬起,腳一著地,彎腰撿起鞋子就遠遠地躍開,然後拿了衣服更上,再對著鏡子捋捋頭發,逃也似地沖出裏間,這樣早點回去昭園,還能有時間洗個澡。

可當她跑到外書房時,忽地想到外面站了滿院的士衛,自己就這麽跑出去,豈不太紮眼,躊躇來躊躇去,她楞是沒有勇氣揭開門簾,如剛才沖出裏間那樣豪氣地邁出書房。

頹敗地嘆口氣,李眠兒無力地坐入高椅中,坐等周昱昭本尊現身。

好在沒讓她等許久,周昱昭就從裏間踱出來,偏著頭挑起眉,斜覷向門外,謔道:“某人剛才那股豪氣原只是做與我看的!”

第三百一十九回 幽絕處龍吟虎嘯(終)

李眠兒見周昱昭一臉戲謔,鼓了鼓嘴先暗恨自己一把,然後十分不滿地睨他一眼。

周昱昭嘴角上揚,負手步到門簾處,提聲對外邊命道:“備水,沐浴!”

“是!”外頭有人領命。

就在同時,李眠兒騰地坐起,跑到周昱昭身前,低聲急道:“還沐什麽浴,要沐浴也不能在你書房沐啊!這讓人知道了,我還怎麽見人?”

“為何不能在書房沐浴,我也想帶你到昭園的浴池裏慢慢沐,可你不是急著要去拜你娘親麽?”周昱昭聳聳肩,不以為意。

李眠兒越發著急:“我不沐!你快把人叫回來!”

聽此,周昱昭依然淡定自若,摟過她的肩,溫言勸道:“你以為只要不沐浴別人就不知道我們在屋裏做什麽了?”

聞言,李眠兒臉上蹭地紅透,她咬咬牙根,剛要還口,被周昱昭搶了話:“十九年來,你是頭一個在我書房過夜的女子,別人艷羨還來不及呢,你卻慌亂成這樣!”

這麽說來,自己還得與有榮焉咯!

李眠兒不理,肩膀一甩,將周昱昭的手甩開,揭開門簾,就要沖出去,結果又被他撈回。

“好,咱們不沐就不沐吧!”周昱昭重新將她攬在懷中,柔聲哄道,結果李眠兒剛要松懈的心,給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再次撩起,“可是,見你娘之前,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清洗一下身上的汙穢麽?”

聽到此話,李眠兒面上表情一滯:是啊,沒法清心守齋幾日,但總是要洗洗幹凈再去拜見娘吧,可不能沖撞了她老人家!

如此一想,盡管不想讓周昱昭的陰謀得逞,給他與自己共浴的機會,然李眠兒還只能默認下來,靜坐書房內等著下人送來熱水。

因為叫得匆忙,下人們都沒有事先準備。等水從開水房裏提過來,已是半柱香過後。

聽到外頭有人提水過來時,李眠兒很是心虛地躲到了內間去,直到一切就緒下人們都退出去後,她才極不情願地挪出來。

周昱昭一直含著笑,待她出來後,他瞥了眼窗外,時候不早,收起玩耍的心思,欺身過去。不顧李眠兒掙紮。三兩下除了她的衣裳。摟她入桶,又不顧她反對,動作迅捷又不失溫柔地替她一點一點擦洗,擦洗完後。再給她擦幹身子,抱出浴桶,然後一件不少地幫她穿戴好,而他自己從頭到尾只不過在桶裏滾了一圈而已。

李眠兒又是羞又是喜又是戀又是傷,心裏頭原本那些怕見光的心思被這麽一來趨趕了一大半,當二人煥然一新時,她已能夠坦然地挽著周昱昭步出書房,大方端莊地行走在昭書院裏。

到得院門口時,一個周昱昭的下屬捧上來一封信。李眠兒看到信面上的落款是長公主,便知長公主來消息了。

周昱昭展開信,一目十行看完,然後袖好信,繼續領著李眠兒朝前院走。

應該是去用早膳。用過早膳,直接從前院出發。

李眠兒歪歪脖頸看了看前頭的路,這麽想著,爾後側過頭問向周昱昭:“長公主怎麽說?”

“也沒怎麽說,都是場面上的事!”周昱昭面上神色不變,頭也沒轉地應道。

他面上神色不變,但不代表李眠兒看不出來他有心事,因為在看信時,他的眉峰抖了好幾次,據此判斷,長公主在信中定是說了什麽。

李眠兒沒有全信,仍旁側敲擊:“長公主這麽向著周家,她能樂意幹坐在那看著你改朝換代?”

此話一出,周昱昭嗖地掉過頭來,面露驚訝地盯著她,盯了片時後,他才自嘲一笑,搖搖頭,輕嘆一句:“我都沒有想到的事,你竟未蔔先知!長公主的性子,你卻摸得比我還透!”

“你事情那麽多,我成天沒什麽事,無非瞎琢磨罷了!”李眠兒俏臉一紅,收回視線,目視前方,口氣淡然。

二人說著已到前院的膳廳內,下人們早看到他們的行進路線,所以早早地擺好的餐桌。二人一入廳,便直接落座而食。

昭文苑裏的疏影自然也得到他們二人的行蹤,也不需要他們通傳,徑自帶著她娘,算準李眠兒用膳時長,掐著點兒來到前院。

幾人匯合後,兩兩一輛馬車,駛往城西的白雲觀。

車廂裏,李眠兒繼續飯前的話題:“長公主的提議,你怎麽打算?”她倒不是為了插手此事,只覺得在車裏與其兩人面對面地幹坐著,還不如談些有用的。

“倒也不無不可!”周昱昭下巴微擡,目視車頂,喃喃地語道。

李眠兒點點頭,不改國號最好不過,改國號意味著一切都得跟著改,既勞民又傷財,這樣沿用大周國號的話,無論對外還是對內,這一場混亂就可以輕描淡寫地用一場內亂帶過,而無需濃墨重彩地大肆渲染了,於周昱昭本身也是利大於弊的。

快至白雲觀時,李眠兒收拾起腦中盤著繁雜心思,調整心情,準備面對娘親,與她無聲地做一做交流。

還沒下車,疏影那裏已是嚎淘大哭,到墓前更是伏地不起,翠靈也跟著痛哭一場。

倒是李眠兒很是鎮定地與周昱昭站在後面,神色安靜地盯著墓碑。

許久過後,疏影在翠靈的提醒下收了眼淚,爬起身,腫著一雙眼,回頭看著身後的兩人,自覺是不是喧賓奪主了,頗為羞愧地朝旁邊挪了挪,將碑前的一塊地讓與後面的兩人。

周昱昭拉著李眠兒的手,步至碑前,撲通跪下。

李眠兒吃了一驚,但即時地跪到他旁邊。另一邊的疏影和翠靈母女亦面上一訝。

周昱昭默默地跪著,半晌後,他才對著墓碑磕下三個頭。

不知道周昱昭與娘親說了什麽,李眠兒暗中揣測,但想到今日他還有不少事,不願耽擱他太多的時間,遂抓緊空當默默地與娘親說了會話,便提議回府去。

疏影知道李眠兒這麽急著趕回是因為周昱昭的緣故,因而也不敢拖沓,只得裹著眼淚爬上馬車。

回到武王府後。周昱昭也不羅嗦,簡單交待幾句,就匆匆往昭書院趕去,李眠兒也還有事情要做,沒有跟隨疏影一道去昭文苑閑坐,而是直接回了昭園。

一回到昭園,她即跑到書案前,提筆寫了一封長信,信是給秋尼爾嘉的,有些事情必須還得和他說清楚。

因為字斟句酌。一封信寫了近半個時辰。信寫好後。又仔細裝封好,方才塞入袖中。

是晚,周昱昭沒有露面,李眠兒用完晚膳。漫步踱到昭書院外,守衛請她進院,她擺擺手,只在門口站著,一聲不響地緊緊盯著書房,暗夜中,她在暗,書房裏的人有著燈光照映所以在明。

從她的角度,可以清楚地看到書房內那道修長的身影在房中走動。或爾伏案疾書,或爾撫頜沈思,或爾踱來行去,或爾倚窗抱胸。

她有點看不夠……

直到腿腳麻酸,她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。瞥到門邊兩個守衛欲語還休的樣子,她緊緊前襟,轉身離開,回往昭園。

到屋裏時,金川正蹲在書案上撥弄她那個黃梨木制的筆筒。

“金川——”李眠兒呼道,“讓你辦的東西可辦妥了?”

聞言,金川指了指案角的一張牌子,那便是出城的通行證。李眠兒拍拍他的猴腦袋,很是麻利地將腰牌納入袖中。是夜,她將金川留在自己屋裏過夜。

第二天一早,李眠兒就讓藍錦跑去昭書院打探消息。

藍錦回來,告知周昱昭一大早天剛亮便帶兵進城了。

李眠兒點點頭,用完早膳,她讓藍錦將這兩日被她糟蹋的衣服包裹好,又叫來戚三,說要出府去城裏的衣袍店修補。

“穆姑娘,這些衣服壞了就壞了,咱們再重新置辦便是,值得專程跑一趟裁縫店麽?”藍錦一邊包裹一邊勸道。

“你這丫頭口氣挺大!”李眠兒笑罵一句,然後接著道,“去吧!親自走一趟,順道說不定再定制兩身!”

藍錦這方才樂意起來,提了包裹放入馬車,再攙了李眠兒出來,李眠兒則是牽著金川,三人進了車廂後,戚三即驅車前往裏城。

戚三是一直留在武王府裏沒有離開京都過的,所以對京城的大街小巷熟得不能再熟,車子很快就在一家店面極上規模的裁制衣店門前停下。

“戚三,你把車停到院裏去吧,順便餵餵馬,我可能要多待一陣!”李眠兒下車對戚三吩咐道。

戚三對藍錦使了使眼色,意思讓她看好人,別大意,藍錦則點點頭會意,然後戚三才駛開馬車。

進到衣店,李眠兒不等放下包袱,就先在店裏賞起衣服來,很快她便相中一款藍色裙裳,看質地再看擺放的位置,想來許是這店內鎮店的一件。

果然,聽聞她要試試這款衣服,知道是位大主顧,掌櫃的一臉逢迎,雖在瞥見李眠兒身側的金川時,臉上僵了僵,但還是很快恢覆諂笑,殷勤地領著她們還有金川進到裏邊試衣間。

一入得試衣間內,李眠兒則背著藍錦對金川努努嘴,金川收到暗號,閃電間一掌劈向藍錦的腦後,藍錦應聲暈倒在地。

李眠兒快速從包袱裏拿出一件輕便的深色長衫換上,又從中拽出一塊面巾,接著提了包袱,拿起藍色裳裙來到外鋪面中,自袖口裏掏出一錠金子,擱在櫃面上:“掌櫃的,這裳裙我要了!”

說完,牽了金川即遁出店面,掌櫃的還不及反應過來,眼前已沒了人影,好在手中的金子份量還算足,就沒有追出店去。

李眠兒出了店面即罩上面巾,低聲對金川道:“帶我去找輛馬車!”

ps:

這是昨晚上的那更,今晚還有一更!此文馬上結束,新文構思已經通過,大概七月上新文!

第三百二十回 大結局(一)

金川在京都裏亦是混了多少年,駕輕就熟地帶著李眠兒沒一會兒便來到車市,李眠兒叫了最打頭的一輛車,也不談價,帶著金川上車後就對車夫道:“先去一趟急遞鋪,我有封信有寄送!”

“好咧——”車夫高唱一聲,驅馬駕車。

李眠兒知道開封城的外城門內有一所急遞鋪,是以她沒有將給秋尼爾嘉的信由府內下人轉交,而是帶出府來,待出城前交給急遞鋪,命他們明日再送到武王府去,那樣一來等秋尼爾嘉收到信時,自己已是五百裏開外了。

他們本就在裏、外城交界之處,到達急遞鋪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。

麻利地跳下車廂,李眠兒沒摘面巾,徑直奔入鋪內,鋪內夥計見是一蒙面的女子,倒也不多想,只當哪家過門的小媳婦親自來寄信。

沒一會兒,兩下交接完畢,李眠兒快當地重上馬車,命車夫直奔南外城門,未作一點耽擱。

進了車廂後,李眠兒緊緊摟著金川,直到目的地她才將他放開。

下車後,付了車資,李眠兒便在原地四下裏張望,一圈看下來,沒有看到要尋的人,目光隨即一黯,剛要使出影遁叫回已經掉頭離開的車夫,忽地斜刺裏駛近一輛馬車,駕車之人正是之前約好的。

面巾之下的李眠兒抿嘴一笑,對著來人福身行禮:“顧老!”

蓄著一尺來長的白髯,臉色紅潤又白眉白發的顧長山溫溫一笑,又瞅了瞅金川,對李眠兒喚道:“上車吧!”

李眠兒點點頭,從袖中拿出腰牌遞給顧長山,便從車廂後面鉆入馬車。

有了腰牌,出城十分順利,顧長山是駕車的老手,盡管已是花甲之齡,但一點不輸剛才那個壯年車夫。馬車在官道上行得很快。

顧長山在接到李眠兒的信後,思量了兩日,最後答應了她的請求,回了一封信由戚三帶回,並在戚三離開的第三日即從長白山一路南下,昨日抵達開封,今日一早就在城門附近守候。

兩人碰面後沒有怎麽交流,只是十分默契地搶著趕路,便是午飯時,二人也不過拿些幹糧裹腹。馬不停蹄地趕路。直到傍晚進到襄州境內。他們才松口氣,沒有住客棧,而是尋了處村莊,找戶農家安歇下來。

就這樣。他們兩人一猴一輛馬車,老者駕車,小女窩於車內,輕簡至極,一路從鄉間繞道,本就不紮眼,兼其二人又不住客店,只揀民風純樸的農家歇腳,更是無跡可尋。

顧長山一身醫術。經到哪醫到哪,李眠兒則是跟著打下手,月餘過來,她甚至可以開簡單的藥方了。

見她如此聰慧有悟性,顧長山十分欣慰:終於自己的醫術有傳人了!

三年的時光。在有些人看來比身陷囹圄還要煎熬,而在有些人看來雖平淡如水卻溫馨實在。

這一日是一年一度的中元節,大周帝都開封城一大早就開始熱鬧,到了天黑因為這一夜不需宵禁,城中的大街小巷張燈結彩,好不繁華似錦。

相較外頭的喧鬧,大內皇宮卻仍是一如既往得安靜肅穆,甚至比平日還得來得壓抑沈悶。

宮人們似乎早已習慣,越是逢著節日,這整個皇宮越是裏外透著冷意,原因只有一個,除了這一個,還能有什麽其他原因能有這麽大影響力!無非是這宮裏的當家人最厭過節罷了!連帶著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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